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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州就应该有自己的特色 不要绫罗绸缎都搞不清
你知道“中国结”的名字是谁命名的吗?你知道油纸伞、蜡染、剪纸、夹缬、惠山泥人、山西花馍、水八仙……这些地道的中国民间手工艺术又是谁在调查整理、传承发扬?这些的背后,都有黄永松和他的《汉声》杂志。黄永松是台湾著名的文化学者,这几十年,他和团队走遍大陆各地做民艺调查。鸡年的正月还没过完,75岁的黄永松就开始了工作行程。南京-杭州-成都,一环扣一环。
昨天下午,他作为特邀演讲嘉宾,现身From余杭融设计图书馆,为这里年轻的文创团队站台。
白居易的一首诗 带你认识杭州的缭绫
75岁的黄老先生,青布衣褂,鹤发飘扬。杭州是著名的丝绸之府,黄永松特地以一首和杭州有很大关系的白居易新乐府诗《缭绫》,作为他《说布匹与竹材》的演讲开场。“缭绫缭绫何所似?不似罗绡与纨绮”,短短十四字,便依次出现了缭绫、罗、绡、纨、绮五种纺织品。
我们已经不熟悉的缭绫,其实是唐代杭州地区制造的织物,以精美绝伦、又轻又薄的斜向提花纹著名,还是当时朝廷的贡品。
黄永松说,白居易在诗中将杭产的缭绫比成天台山上明月前的瀑布,把绝妙的暗纹比作白烟地上飘落的雪花,“织为云外秋雁行,染作江南春水色。广裁衫袖长制裙,金斗熨波刀剪纹”,又把缭绫制衣的织、染、裁、熨的工艺过程写活了。
唐代的缭绫,今天还能看到吗?去年黄永松在杭州恰巧遇到了正在复原缭绫工艺的非遗传人。29岁的余杭姑娘姚雨婷是“小巷三寻”郑芬兰老师的门下弟子,经过刻苦努力,年轻的她已经是杭缎第三代传承人。昨天,姚雨婷也来到融图书馆。黄老先生一见到姚姑娘,激动得来了个大拥抱。
姚雨婷告诉记者,杭州缭绫还正在试制,等样品出来后还会请黄永松老师过来。
在苍南发现失传的夹缬 在宁波见识“势如破竹”
老先生与浙江有很多故事。比如很多人都知道蓝花布,殊不知根据工艺的不同,蓝花布还可以细分为灰缬(xié)、腊缬、夹缬、绞缬。其中的夹缬,就是1997年黄永松在浙南温州苍南探访传统蓝花布技艺时发现的。当地有一种百子图敲花被,暗藏了曾盛行于唐代、被认为失传已久的印花技术“夹缬”。
“夹缬”,顾名思义,是将布匹用对称的印花版夹牢浸染,解开后便得到一块块端正对称的图案。敦煌藏经洞里就保存了大量唐代“夹缬”的式样。
根据这个发现,后来《汉声》出版了黄永松编写的《夹缬》一书,将这项传统工艺发扬光大。
讲完布匹,再讲竹子。两千年前,孔子在《论语》里说过“贤哉回也,一箪食,一瓢饮”,“箪”就是竹子做的盛饭的用具。
黄永松曾在陕西见到过竹匠编元宵灯笼,一只小灯笼一共用1100多条竹丝编成。去年在宁波慈城,黄永松又见识了势如破竹的剖竹法。当时他到处想找一位传统的竹匠,却遍寻不得。最后当地一个司机推荐了自己的叔伯。
“那个缪师傅编竹筐时静如处子,编出来细洁清爽。但编土箕时就像换了一个人。”土箕是农家用来挑粪运土的竹器,可以受180斤的力。“缪师傅一编土箕,全身的气血都凝聚在手,成了竹将军。”演示剖竹法时,“6米长的竹子,我们都想着去帮他忙,他说不用。他用刀在竹子头上劈开一个小口,然后往下一按,嗨的一声,竹子剖开了。”
黄永松还把两句描写竹子的诗送给大家:“未出土时便有节,及凌云处尚虚心”,“相送当门有修竹,为君叶叶起清风”。
过年最大的乐事 就是画红包发压岁钱
我问老先生过年怎么过的,年味如何。他回答:“年味是我们自己去追求的。现代文明对传统的习俗有许多冲击,但有些精神是不动的。”
他过年最大的乐事,就是给孙辈发压岁钱。“我有两个小孙女,我在干干净净的红包上,自己画上图案,今年画的是公鸡在叫,带着小鸡。”
正月还没过完,黄永松就开始了工作行程。南京-杭州-成都,一环扣一环。杭州站的听众大多是对文创事业感兴趣的年轻人。
演讲结束后,不少读者拿着《汉声》新出的《大过鸡年》一书来请老先生签名。
黄永松给另一个从事文创工作的女孩题字时,写的是:“但将文创花花看,莫把材料草草用”。
“我在贵州调研的时候听说他们有古法蜡染:竹刀木蜡。竹刀,尖尖的像牙签。木蜡,不是蜜蜂的蜡,需要下面木炭加热,让蜡流动起来。这种古法蜡染有种笨拙的美。”
黄永松想问当地一位老妇人买一块布回去,“一开始她不肯给我,后来又给我了。我问为什么。老奶奶的曾孙告诉我,她剪掉了一块留起来,为的是灵魂留起来,身体给你。手工艺是有生命的,大家要珍惜它。”底下一片掌声。
“手工艺就是以前老百姓过活用的,今天在探讨非遗,其实在讲生活文化。比如刚才说丝绸,我为什么用丝绸来开场呢?我觉得在杭州就应该有自己的特色,不要绫罗绸缎都搞不清。设计家更要知道,这个是什么,用到什么地方。”
(来源:中访在线/作者:戴维)
责任编辑:文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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